怀念童年的小学

京江晚报 第005版:江花周刊 2025年09月14日

  2020年11月10日,郭相亮(左)巧遇校友潘女士。郭相亮提供

  

  

  

  

  ■ 文/郭相亮

  广肇公所位于镇江市伯先路,正面门楼大气精美,用水磨砖砌成,白石横额镌刻“广肇公所”四个大字,那座朴素的建筑高二层,房屋有10余间,它是我童年的母校。走进广肇公所,如同在心底翻开一本泛黄的旧相册,那些模糊又清晰的画面近在眼前。

  至今已有七十年了,我记得一年级时教我语文课的华老师,她身材高大,声音洪亮,是一位严厉又慈祥的老师。记得她站在讲台上上课的身影,记得她批评时严厉的目光,也记得表扬时温暖的笑容。那沾满粉笔灰的手指,那谆谆教诲的话语,为我们懵懂的世界打开了知识的大门。至今都记得她教我的第一首歌:“小呀小儿郎呀,背着个书包上学堂,不怕太阳晒,不怕风雨狂,只怕先生骂我懒呀,没有学问无颜见爹娘,啷里格啷里格啷个里个啷……”这首儿歌照亮了整个童年,也影响了我的一生。

  1987年,我到市十六中学开初中毕业生家长会,在传达室看到华老师,我到面前恭敬地叫了声“华老师您好”,她抬头望着我说你是谁啊?我深情地说:“华老师您好,我叫郭相亮,是55届广肇小学一年级您的学生。”她愣了一下说:时间长了,老了我记不清了,谢谢你还记得我。看到她老了,但慈祥威严的风范犹存,师生情感在我心里依旧,我说“华老师请多保重,再见”。

  2013年9月,镇江知青举办下放白马湖农场50周年欢庆活动,我作为老知青参加了庆祝活动。在活动中有一位女士来找我,问道:“你是郭相亮吗?你是在广肇小学上小学的吗?我是你的小学同学啊!”我当时很惊讶又很兴奋,连忙打招呼说不好意思,几十年了记不得了。她笑着说我上学时调皮,样子变化不大,印象很深。他说自己1964年第二批下放白马湖农场,1979年回城,已退休多年,目前生活蛮好,平日里喜欢空竹运动,每天早晨会到金山公园锻炼身体。我也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,我们共同回忆了上学时的种种往事。

  2020年11月10日下午,我和爱人一起去广肇公所参观怀旧,见到有4个人也在参观,听到一位潘女士对其他3人介绍室内的情况,称如今的内部摆设与上世纪五十年代有很大的变化。她说的是当时上学的情况,我很惊讶,冒昧地上前问道:“你也是在这里上学的?”她笑着说:“是啊,你也是吗?”我说我是55届的,她忙说她是57届的,并说我是学哥。大家都很高兴,能在几十年后见到学友是很不容易的,她介绍自己住在小街,在这里上了小学后随父母去安徽生活,每次回镇江访友都要到儿时母校来看看,只要是开门她都要进去走一圈,这次是和爱人、儿子和亲戚一起来的。我们一起回忆往事心里都特别激动,参观结束后,我和校友潘女士站在大门口,请我爱人帮我们拍了一张留影照,然后挥手告别。

  如今回望过往,这所母校早已超越了“学校”本身的意义,它更像一个时代的象征,那时的我们似乎还没有忧愁和烦恼,那是我们心灵最灿烂的一段时光。小学之所以称为母校,它是成长的摇篮,使我们第一次知道学习文化和遵守纪律。它是回不去的“故乡”。纵然有机会重返校园,当年的教室、操场、老师、同学都已物是人非。那份独特的时光氛围,只能在记忆中重温。我们怀念的不仅是那个地方,更是那段无法复制的岁月和那个小小的、充满希望的自己。

  怀念是每个人心底最温柔的一声叹息,当人老了记忆中的潮水会悄然漫上心岸,那些关于小学母校的点点滴滴,就像散落在曾经走过路途上的沙石,在岁月的冲刷下,反而愈发显得温润光亮。它提醒着我们,无论走得多远,总有一处纯净的角落,安放着我们最初的梦想和最简单的快乐。

  这份怀念,是对逝去时光的致敬,也是对生命起点那份纯真与美好的永恒珍藏。仿佛那个背着书包、蹦蹦跳跳走进校门的孩童身影,从未真正离开过,只是在记忆的转角处,安静地等待着我们偶尔的回眸。童年的风,依然轻轻吹过记忆中母校的操场,也吹拂着此刻心底最柔软的角落——原来那些奔跑的足迹,早已成为我们生命里无声的底色。

  怀念啊,那永远回不去,却又永远住在心底的童年上学时光。

  作者自述

  郭相亮  邮票玩家,喜爱摄影。